从重庆到上海,从上海到旧金山,从旧金山到伯克利,经历了16个小时的长途飞行,经历了在旧金山市区惊奇又惊喜的独立日,我们的伯克利之行终于切入了正题——上课。
我一开始选择了全球研究的课程,授课的老师是个印度人,说英语时语速很快而且有明显的印度口音。老师将80%的课堂时间交给同学,虽然班上同学大部分来自中国各大高校,但发言的积极程度对比来自美国、英国等地区的学生还是不算理想。因为课堂上大多数时间是同学们在讲,大家讨论到热烈的时候经常进入到辩论的状态,语速非常快,很难捕捉到他们的观点和想法。经过课下与其他中国学生就上课情况的讨论,我发现不止我一个人在听课上出现困难,大部分中国学生都有同样的体验。所以在考虑到自己以后的上课和作业完成情况,我决定换到其他自己更感兴趣且更容易吸收的课程。
在试听了欧洲历史、电影等几节不同类型的课程后,我最终敲定了Psychology(心理学)中的Stress and Coping (压力与释放)和Popular Music(流行音乐)这两门课进行学习。
( 心理学课程的教室)
教授心理学的老师名叫Andy Martinez,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白皮肤棕发男人。这门课主要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压力及压力的释放。和伯克利常见的小班教学不同,由于选择这门课程的人数最多可达到150人,上课的地点定在了靠近学校北门的一间阶梯教室里。Andy一周给我们上两次课,每次课时长两个半小时,中间有10分钟的休息时间。课程共有八个章节,作业是两次Reflection Paper,期中和期末各有一次考试,作业占总成绩40%,两次考试共占60%。在这门课上,我发现学生们很少用本子记笔记,大多数学生直接把老师的课件在电脑中打开直接做笔记或修改。除了用电脑记笔记,我也特别准备了一个生词本,来记录课上不认识的单词。Andy讲课语速较快,发音是很典型的美式英语,刚开始听起来有些吃力,经常是我反应上一句的时候,老师已经讲到别处去了。几节课过去,我发现自己听懂的内容越来越多,也渐渐能捕捉到Andy讲课内容中的幽默之处,和教室里来自世界各地的同学们笑成一片。老师在第一节课告诉大家如果有任何疑问可以随时打断他,所以在课上大家有问题时都会举手示意,Andy就停下来询问,等解答完再继续上课。
印象很深的一节课是“Enjoy And Meditation(享受和冥想)”。这节课Andy准备了一大盒曲奇饼干来教室,上课时分发给教室里的一百多位同学,每个人都拿到了两块一摸一样的饼干。他让大家品尝其中一块,等大家吃掉第一块后他环顾了一下教室,又让大家吃掉第二块,但是这次要求闭上眼睛吃,去认真体会饼干的口感和味道,比较两种吃法下饼干口味的差别。这种别开生面的上课方式让我对这门课有了更主动的学习意识。比起直接得出结论,Andy给了我们一个自己去寻找答案的机会。回顾每一节课,他都在引导我们自己去发现自己去探究,这一点可能正是国内很多教育模式所欠缺的。
虽然没能和Andy有课堂外更深入的认识和交流,但直到现在,每次打开这门课的生词本时,这个男人充满磁性的美式发音,常含笑意的脸以及他微微发福的肚子就涌入我的脑海,一切恍如昨日。
另一个不得不讲的课程便是Popular Music了。因为有着在校乐团乐队担任贝斯手的经历,我对于这门课程一直抱有很高的期待。上课的老师叫Matt,年近五十,身形高大,说话时他丰腴的双下巴便连着下垂的两腮欢快地抖动起来。步步为退的发际线、几乎提到胸前的裤腰、短袖配西裤的经典穿搭、还有始终拎着的磨破了皮的老式公文包,只看外形的话,怎么也猜不到Matt是一位音乐课老师,倒像是国内教政治或哲学的老教授。这门课以不同的时间为突破口,介绍各种音乐的起源与发展,从上世纪60年代的抗议歌,70年代的乡村音乐一直讲到摇滚朋克、嘻哈音乐等。Matt的表情丰富,声音抑扬顿挫,一会儿深情款款地朗诵,一会儿神采飞扬地领着我们唱歌,课堂气氛轻松愉快。上课时大家不仅会以个人为单位,也会随机分组,以小组合作的方式来解决老师提出的问题。每次课后Matt会布置书本上一个章节的阅读任务,十页左右,阅读完要求回答25个问题。但是阅读并没有想象中轻松,我也才意识到,国外教材中文章的写作方式与我们在国内学习的文章有很大不同。不仅出现了很多在四六级词汇之外的单词,连叙述的语法都与我们在国内学习的常规句式有很多不同,再加上长句较多,经常会出现读懂了单词却读不懂句子的情况。这样下来,看似简单的阅读任务就变得艰难许多。和我一起学习这门课程的同学除了来自中国大陆地区,也有很多来自黎巴嫩、日本、台湾、香港等地。除了香港和黎巴嫩的几位同学在完成阅读任务上略显轻松,大部分同学都和我有一样的经历。在这门课上我认识了来自香港中文大学的男生的Tin,他在国内主修与音乐相关的两个专业,香港的老师都是英语授课,所以伯克利的课程对他来说难度不算大。课程结束时他开玩笑说他的中文在这里进步了,觉得有趣的同时,也察觉到自己和对方的差距,暗暗鞭策自己要好好学英语。
话说回来,流行音乐这门课除了阅读任务,还有很多有趣的Fieldwork,也就是课后作业。第一次课Matt布置的作业是到学校附近的两个CD店参观,记录下店内的装潢、播放的音乐、CD的分类、店员的特点等,以此完成一篇文章。记得当时我把作业交给他时,他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谢谢,好像我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当时觉得受宠若惊,后来也渐渐习惯了。他们总是把“Thank you”和“Excuse me”等词挂在嘴边,就连乘坐公交车也要在下车时对司机说一句谢谢,客气得不像话。
(参观当地的CD店)
除此之外,Matt还布置了很多其他有趣的课外作业。我第一次去到奥克兰就是和Matt以及班里的同学一起,那一次我们的作业是观看一场摇滚朋克的现场演出。Matt和同学们约定好了集合时间和地点,大家一起去看演出,之后再一起回来。我提前告诉Matt我的心理学课下课会晚一些,他很慷慨地耸肩说没关系我们会等你。观看演出的Livehouse涂满了各种涂鸦,画着夸张妆容、梳着怪异发型、穿着皮夹克的男生女生在里面说笑。说一点都不怕是假的,后来乐队上台,音浪在耳边炸开,作为贝斯手的我在黑暗中既兴奋又紧张。Matt从他的公文包里拿了一小包东西,很贴心地给我们每个人发了一副耳塞,看着他整齐的衬衫和看起来有些笨拙老旧的公文包,突然觉得很安心。结束后我们一起坐公交回学校,Matt坚持要把我们每个人送到寝室楼下。这是我们的第二次课,这时候Matt就已经记住了班里每个人的名字。
( 观看乐队演出)
( 和Matt参观著名涂鸦街)
( LGBTQ交流会的宣传单)
除了看朋克摇滚的演出,也有参加一次LGBTQ交流会、分享两首自己喜欢的歌、去一次旧金山市区看世界闻名的涂鸦墙Balmy Alley、去观看一场露天音乐会……诸如此类的课外作业,但是光参加还不够,除了朋克摇滚演出的那次,其余的每个活动结束后我们都需要写一篇相关文章,也是作业的一部分。至于为什么不用写朋克摇滚演出的文章,Matt解释说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或者喜欢这样的音乐,所以不强求大家写。这种看似随意却又不失规范的教学制度、看似自由却又相互尊重的师生关系都带给我很大的触动。
(全班与Matt的合影)
在伯克利,几乎所有的课程老师都会将教学大纲、学习任务、上课内容等上传到学校教务网站,便于学生下载浏览。我们除了可以用教务网站下载老师的课件等信息,还可以上传作业,给老师留言等。老师也能通过这个网站给我们的作业给予点评和打分。每一个学生都能看到自己每一次作业的评分,有趣的是在这些评分后面还有一个小评论框,留给学生自评。当学生对自己的分数有疑问时,可以在这个框里留下自认为应得的分数,再和老师进行沟通。如果理由充分,要求合理,老师就会修改分数。
总的来说,伯克利的上课时间相比国内来说没有那么严谨,许多老师会在规定上课时间的10分钟左右之后才正式上课,课堂纪律也没有特别严格的要求,也许是因为大家都比较自觉。在小组合作方面,同去的几个朋友一起聊天时都有提过自己的Group Assignment,比起国内,伯克利也会把小组合作当作考察学生能力很重要的一部分。在流行音乐课程的最后我们也被要求做一次个人课堂陈述以及一次小组课堂陈述。因为远景学院的独特的培养方向和培养计划,我也在课堂陈述和小组作业都积累了一些经验,所以完成起来还算得心应手。在作业布置方面,伯克利的作业会更偏向实践,作业方面的任务相对较重,不仅仅是我选的两门课,在很多其他的专业课上也都能不同程度地体现出来。比如学新闻的学生会被要求参加当月伯克利市各大会议,以伯克利学生身份进行采访;学百老汇音乐的学生要编排一个完整的表演,作为期末考核;学法律的学生将要前往伯克利最高法院学习和实践等。这样在实践中学习的授课方式能够很好地帮助学生,让其最大化地吸收知识并学以致用。
这个夏天很快就会过去,但是无论经历多少个夏天,我都不会忘记20岁的自己和一帮很好的朋友在地球另一端的生活学习的日子。Matt是一个很温暖的人,他曾经告诉我他的妻子来自西亚,他们有一个七岁的儿子名字叫Matthew,是他一生的珍宝,在他妻子的母语里,Matthew是“上帝的礼物”的意思。
那么这个被加州阳光映照地闪闪发光的伯克利之旅,也是我的Matthew吧。我毫不怀疑。
( 伯克利交流团在图书馆前的留影)
(国际交流与合作处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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